臣一问一答,正在奋笔疾书的沈度情不自禁地停住了笔,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心中很是为张越捏了一把汗。草诏的朝士虽多,但他最受朱棣重新,甚至有金版玉书之名,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敢妄自为杜桢求情,唯恐弄巧成拙反害了友人性命。这会儿张越耿着脖子和朱棣硬顶,就不怕皇帝一怒之下反而牵累了两个人?
    然而,出乎沈度意料的是,他竟是听到旁边的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尽管不敢侧头去看那究竟是什么笑容,但那笑声听着仿佛颇有些欣悦。联想到自己此时草拟的这份诏书,他渐渐松了一口气,忙继续伏案疾书不敢分心。
    “逆民可恨,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若是朕派你重回山东监斩一干逆党,你可敢去?”
    张越此时心里发苦,暗想朱棣还真是杀人如麻皇帝。然而他也知道,自己虽说救下了一些人,但白莲教原本就属于严厉查禁的邪教,更何况卸石棚寨那些人是公然劫囚又占据山寨图谋不轨,几乎难能逃脱死罪,不等到秋后处斩也是正常事。尽管对于这种要人命的差事没有任何兴趣,但他岂能说一个不字?
    要是他敢说不,朱棣定然又是一句硬梆梆的诛心之语砸上来——连这种事都不敢做,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收买民心?
    他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