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方,面对着桌上那台乌黑的电话机,听了这话,他自己抬手摸了摸脸,说道:“我这是苦夏。”
张嘉田,以及其他的许多人,都是近来才得知督理的姨太太怀了身孕,好像刚知道还没几天,便又得到了小公馆里一尸两命的消息。雷督理所受的打击之大,是显而易见的,旁人想劝,可又不知从何处下嘴。张嘉田看着他,也觉得这安慰的话不好说。
“大帅怎么不出京玩玩?”他忽然提议道:“这几天又没什么要紧的公务,您哪怕去西山住两天呢,也比在家里憋着强啊!”
雷督理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那电话机的话筒。电话机是最新款的德国造,机身漆黑的,话筒也漆黑,有着修长流畅的线条。手指肚蹭去了话筒上的一处指纹,他收回手,扭头望向了张嘉田:“你前几个月一直在躲着我,怕我质问你为何违抗军令,是不是?”
房外是骄阳似火的天地,房内却是阴凉幽暗。张嘉田抬眼望向雷督理,发现他睁大了清炯炯的眼睛,正凝神注视着自己,便招架不住了似的,垂下眼去,微笑了一下。
雷督理又道:“你很久没有关心过我了,今天怎么长了胆子,主动上了我的门?”
张嘉田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就只是垂了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