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更衣歇下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坐起。
她由冬晴的死,又想到自个那个没落地就失去的孩子,再想到离开长安的这么些年……越想伤心事,就越发觉得伤心,一向都很有生命力的她,真有一刻悲观绝望的不想活下去,感觉自个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
松赞干布闻讯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她呆呆怔怔,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感觉到了她的那股子疲倦,那种悲伤绝望,他不是头一回见,他刚从羊同回来的时候,她就这般,仿佛将自己关进了一个壳里,什么都不想理会。
一个随身侍候的人死了,她应该不至于如此,想来,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长长久久落在李云彤的脸上,她看上去仍然如同一朵花似的娇艳美丽,但眼中的神色却仿佛已经迟暮,像是看透了世情,也倦怠了人世,随时都想舍弃一切离开的那种累。
松赞干布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
他心上一紧,面上却是不动神色,只让人倒了碗淡蜜水过来,亲手递给李云彤。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蜜水,那甜甜暖暖的滋味下肚,李云彤方才觉得缓过来了两分。
脑海里的那份死志,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