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提起笔来,见上官婉儿远远地盯着自己看,想起平日里这种带有贬斥性质的文书,大多出自上官婉儿之手。上官婉儿对这其中的微妙之处,颇有心得,像是在等着看她出错一样。
她心中一动,无论是买凶杀人还是认错生母,都不是一个很体面的罪名。被废的太子,或许不再需要什么体面,可是决定他命运和去向的天后,必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流传出去。
“天后殿下,”幼安小心地开口,“既然已经要下旨废太子,那么太子的言行失当之处,是不是就不必一一申斥了?该选哪一件落笔,还请陛下和天后定夺。”
武皇后面色阴郁,冷声冷气地说了一句:“太子心怀谋逆,不堪重任。”
幼安应了声“是”,略一思索,提笔便写了下去。“心怀谋逆”四个字,就这么定了一国太子的罪,而皇帝却像没听见一样,只一直不住地用手揉着额头。
不过是就事说事而已,倒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文采,幼安驾轻就熟地写了,把带着淋漓墨迹的纸张双手捧到武皇后面前,请她过目。
天后匆匆扫了一眼,连纸张都不曾碰一下,便说了声:“颁吧。”
幼安收了那张草拟的纸,返身退出殿外。如今内弘文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