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涌上了一丝笑意。她朝裴适真轻轻点头,裴适真便会意地取过一旁的兽纹铜镜来,铜镜里映出幼安的脸,一侧脸颊上,染上了一点墨汁,看上去很有些滑稽好笑。
幼安懊恼地“呀”了一声,把自己手里的文书放在一边,夹在一摞要送往不同署衙的文书中间,自己提着裙角急匆匆地跑出门去,要找个地方把脸擦干净。
在她身后,天后的目光越发柔和了几分,就在几天前,太平公主刚刚向她禀告,要偶尔回宫来住几天。这还是自从那场轰动长安的婚礼之后,太平公主第一次主动入宫晋见天后。连天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年纪越大,她对太平公主的偏爱便越多,或许是因为,只有从这个小女儿身上,能让她体会到毫无戒备的天伦之乐。幼安那一点恰到好处的迷糊,就像极了从前聪明却懒散的太平公主。
跨出殿门之后,幼安便放缓了脚步,熟门熟路地去了含凉殿中下人盥洗的地方,洗净了脸后又重新上了妆。收拾妥当以后,她又闲闲地坐了片刻,估计时间差不多,这才折回了天后所在的正殿。
上官婉儿不知何时也已经折返回来,正把天后面前的文书收拢起来,一件件清点了准备送走。
幼安悄无声息地走到一旁落座,眼睛盯着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