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余熙而言,她竟然还能干干净净地从这里走出去。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各种碎布缝起来的玩偶,复杂得连自己都看不清,她既在最底层的泥沼里生存过,又在最顶端的豪门里挣扎过,最后归于目前这样平淡的、不上不下的生活。
回去的时候,余熙没有一起走,她说要再家里多陪陪母亲。
阮湘南跟她说了几遍“有事千万要记得打电话”,最后被她脆生生地打断了:“知道啦,你好啰嗦。”
她坐了大巴回去,到家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最近入冬,天也黑得越来越早。
她卷着一身湘水的水汽味道走上走道,一边拿出钥匙来开门,却忽然感觉到门前有人。她有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那个等在门口的人时,才试探地唤了声:“卓琰……?”
的确是卓琰。
他有点摇晃地站起身来,一身名贵的savile row定制也变得皱巴巴的,嗓音沙哑:“你去哪里了?”
阮湘南打开门,顺手开了玄关处的灯:“我去浅川了,就是我被严家接回去之前生活的那个地方。”
她转过身,接着充足的灯光看到卓琰那疲惫而憔悴的样子,禁不住震惊:“你……等了很久?”
“电话通了,又被切断,如果换成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