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色透过窗帷映出了房中半角,顾相檀躺在榻上,呼吸急促,半晌才平复了下来。
他紧盯着床头那桂子折莲的雕花床栏好一阵,越看竟越像那狴犴的勾爪一般狰狞,顾相檀不由莫名打了个冷战,一下子坐起,也不点灯,摸着黑披了间外袍便走了出去。
今夜不是衍方当值,另一个侍从连峰只远远地守在廊下,见得顾相檀似有些惊讶,但也未问,行了个礼又端端正正地站了回去。
顾相檀顺着偏殿行到了后院,这里便是须弥殿的佛堂,佛堂高两层,顾相檀未进一层,而是拾阶而上,来到了二楼的围栏处。
栏下有湖,湖边是墙,极目远眺,月光浸水水浸天,一片空明互回荡。
顾相檀看着眼前的景色,脑中却依旧抹不去方才梦中的场景,那一个个人,一条条命,该死的,不该死的,到头来全成了一把黄土,包括他顾相檀自己……
夏末的晚风阴阴冷冷,竟吹得顾相檀无端地打起颤来,他伏在栏杆边隐约瞅见了城墙下一道白影晃过,然而再看,又只剩枝桠婆娑,夜色潇潇。
顾相檀抹了把脸,自嘲地笑了,笑着笑着又闻得耳边脚步声渐起,他顿了下才慢慢回头,就见一人踏着夜色缓缓行来,衣袂舞动,轻盈若幻。
顾相檀直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