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就出去督造船只,陆爹果然如期来到了有味斋。他和饕餮仿佛约好了似的,这个来的时候,那个必定不在。王不见王,彼此心照不宣。
端着菜进店,还未踏进雅间的水墨屏风,四郎就听到轻轻的咳嗽声。加快步伐转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长身而立,晕黄的光线透窗而过,空气中仿佛有温暖的光点在浮动跳跃,几株修竹瘦梅的影子轻轻晃动着映在纸窗上。陆天机正俯身,全神贯注地在铺开的纸上作画。
四郎端着盘子走过去看他在画什么。
——被墨色晕染出来的连绵青山间有一条漂浮着云气的羊肠小路,小路尽头住着一户人家,门扉半掩,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人出来。纸上最显然的地方横斜着一枝梅,素墨勾出九九八十一朵花。一只胖乎乎的小狐狸踮起脚尖,在那里努力够花枝,模样奇蠢无比。
“这是什么?”四郎瞪着那只狐狸左看右看,觉得有点眼熟。
陆天机转过头,对着他眯着眼睛笑:“这是九九消寒图。从冬至日起,即进入了数九寒天,以后你每天用笔染一朵花瓣,花瓣尽而九九出。到那时,春天也来了,这幅图便算你我师徒共同完成的。”
“春天来了之后,我们就要准备搬家了。”四郎闷闷不乐,犹自不死心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