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放下茶,招过比儿,细看她身上墨青八团新祅儿,又笑道:“陈大人午间也是要来的罢?俗话说“北查南程”,北边盐商直隶查家第一,南边程家到底是咱们两淮八大总盐商里打头的,脸面儿大,便是我们家的爷和二爷都要去呢。听说扬州城里的红姐儿们一个没拉,都被那些爷们带着出场应酬了。”
桂姐儿站在一边哼了一声,“不说咱们爷带着董冠儿,二爷平日多偏着曹三娘,今儿却带上了徐二官,不过就是因着她萧管吹得好,能替他在席面上争脸么?听说双清班的金官都被盐商郑老爷包着带出了场,那丫头平日里眼里何尝有人?这会儿也想来争个风头,有杨小宝、梁桂林、大小陈三官、苏高三这些个红姐儿在,哪里又轮得到她?”
齐粟娘平日里足不出户,只在连府闲话,哪里知道这些。她隐约记得相氏当初提起,扬州官商豪富饮宴应酬时,都是带着名妓出场斗胜,家里的嫡妻爱妾反倒丢到了一边。她突地想到陈演这大半年来时时饮宴,总不能违了此地的风俗,不知他身边可也有私窠子里地红妓。
齐粟娘想到此处,心里又苦又涩,一会儿想着陈演无钱召妓,一会儿又想着凭着他扬州父母的官位儿,私窠子里的红妓若能托庇于他,怕也是甘愿。何况他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