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那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个当京官的儿子吗?谢荣虽然与谢宏关系并不热络,却不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顶多到时候她让他多帮扶些便是了。
等到将来谢启功百年过后,她再去图谋怎么让谢宏东山再起。
所以,眼下只要能留在府里继续做她面上风光的老太太,让她做什么愿意!
谢启功一把将床头的药碗拨到地下,喘着粗气骂道:“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
药碗在王氏脚畔变得粉碎,那些碎瓷如水花般迅速地往四面飞散,王氏吓得跳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地立在远处。
“我,我去唤人来收拾收拾。”
她咬着唇,含着一泪出了房门。
到了门下无人处,对着天上下弦月,到底禁不住扶着廊柱哭出来。
她已经不年轻了,暗自哭泣这样的事情,看上去是多么丢人,多么凄凉,又显得多么矫情。眼泪是属于像谢棋这样的年轻人的,为情而落泪,无怨无悔。
对于她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是每日里被满堂儿孙及珠宝锦绣簇拥着,感受着余生里的安祥与荣华。可是这几个月里她流的眼泪,却比她这一生里流的眼泪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