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瘦得跟骷髅一般的女人。
其实陆甄仪见过太多在灾难前后判若两人的人,或者说,不判若两人的才是少数罕见案例。然而发生在比较熟悉的人身上,这么鲜明的对比,实在是很有震撼力。
这个黄阿姨,比她父母小七八岁,很讲究衣着,也很讲究保养,谈吐慢吞吞的,说话很文艺,是个中年白莲花的类型,但是此刻看上去,却比难民还糟糕。
她女儿名字陆甄仪更加不记得了,只记得这是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姑娘,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十二岁,是个有点害羞,有点别扭,有点敌意又有点羡慕自己的小女孩。
第二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出落成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已经发育,留了长发,穿着明显出自她妈妈品味的白色小纱裙。
到上次回家,是前年,她已经是一个最当年的十九岁姑娘,有了自己的风格和主张,娇俏动人,上了当地的大学。
此刻面前的年轻女人,却完全看不出来当年的模样。她穿了一件肮脏的毛衣和一条肮脏的牛仔裤,头发很长,干涩无光,两腮凹陷,身体瘦得毫无风情。
“黄阿姨,琳琳,”陆甄仪点点头,“坐。”
“小仪,”黄阿姨以一贯矫饰的温存和此刻真实的激动叫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