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快,在侍女们愕然的目光下推开众人,绕过屏风走出庭院,在门口站住,垂手而立不知所措。
他已走出一段距离,单手提着酒坛,边走边唱着什么。他唱得很难听很滑稽,走调走得不像样,歌词模糊不清,但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或许感应到我的存在,他站住,背对着我,天地间寂静无声。我张口想说什么,但喉咙酸涩发不出声音。我以为他会转身对我说什么,那么我也就能对他说些什么,但他始终没有。
忽然他举起酒坛,仿佛是对我,也仿佛是对那些遥远的早在一场场战火中接连逝去的骆家灵魂,高声道:“这一战,只为池州百姓而战!”
他又迈开伤腿,走得缓慢而艰难。他又在唱歌,五音不全,但这一次我听清楚了歌词。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我心如针锥,这就是无数大周将领的写照,而这一切都是拜我“伟大”的家族所赐。天明时,我名义上的夫君,骆家这一代中最后一个子嗣,即将赶赴沙场,生死未卜;而我,明日一早就将踏上回襄城的旅途;而此刻的我们,却无法说出一句道别的话,我的痛苦,他的悲凉,只能在我与他的背影之间徘回旋绕。
很久没有真正流过泪,此刻的我却泪眼模糊。他果真想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