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面盆、泡沫箱子做成的简易花盆里长着葱蒜。穿着珊瑚绒睡衣的妇女肿着眼泡提着塑料袋往各自的家门里走。偶尔还可以看见居住在一楼的老人站在煤球炉前沉默地用火钳将木材刨花塞进炉膛。拖着鼻涕的小孩拿着树枝追逐着一条瘸腿的流浪狗。
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末早晨。
夏商周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他的儿子,会不会就在那群邋遢却残忍的孩童之间?他无可抑制地对晏家人产生了憎恨,他不明白晏修明为什么要把一次错误的结果娩下来。如果说原先他对和夷光复合还存在着那么一丝希冀,可是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他知道他和夷光之间,彻底完了。她从来都是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一声不吭选择离家出走,倘若叫她日日夜夜对着一个活生生的“证据”,夏商周苦笑起来。
仰头看了看这个五层矮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上了楼梯。
水泥楼梯陡窄,白色的墙面已经变成一种灰黄色,上面有儿童的粉笔涂鸦“xx是王八蛋”、“xxx到此一游”,还有治疗淋病梅毒的小广告、办证、家教辅导班收费价目表……夏商周的心情愈发复杂。
在一扇铁条歪斜的防盗门前,夏商周看着已经褪成粉色的“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