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花,你也一并采了罢。筠娘的褙子估摸着一个时辰后便能干了,筠娘去园子里兜一圈回来正好。”芹竹给她指了路便走了。
许是脱了袄子的关系,筠娘子提着篮子在李子树中间兜兜转转,分明艳阳在光秃的枝桠里倾泻而下,她却直觉冷气透过袒露的锁骨,往心肺里穿。本朝人不好吃李子,多吃易生痰湿,伤脾胃,有言“李子树下埋死人”。
两年后的周内司会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埋在李子树下?
筠娘子好不容易到了枇杷林,四时不凋的枇杷树枝繁叶茂,绿叶中众花成簇,黄白相间煞是可人。一个梯子靠在一棵两三丈高的枇杷树下,筠娘子爬着爬着,只听摇晃的梯子咯吱咯吱的响。
筠娘子低头看摇摇欲坠的梯子,脸白了白:“阿弥陀佛,周内司,我真是拿命给你采花……”
筠娘子一手挎篮,一手采摘,两腿都在抖。
“咔嚓,咔嚓。”两脚搭着的横木应声而断,整个梯子“哐”的一塌!
“啊……”一声惊叫,枝头的鸟雀扑通惊飞。
筠娘子眼疾手快,采花的手一把抓住了枝干,整个人悬在空中。枇杷树主干偏细,更别提筠娘子抓住的旁枝了,旁枝承不住筠娘子的重量,往下一弯。筠娘子又是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