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合着室内的温软气息,倒令人格外放松,能把一切琐事都抛到脑后。
宁静柔和的夜晚来之不易,很适合亲密的两个人相拥而卧,但卓昀没有哥哥那般沉沉睡意,他反倒愈发清醒,于朦朦胧胧之中听见远处寺庙的打更钟声。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安逸了。
卓昀恍然间记起几年前自己受册封的情景,文官百官、四妃九嫔皆盛装排列两侧,齐声祝祷,他们以酸楚或妒嫉或怨恨的目光看着储君登上重翟车。东宫的锦旗已经在宫殿之上迎风飘扬。一百余人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皇城的正门。皇宫里的每一个人,不论是抵制他的还是阿谀他的,都拜伏在重翟车下。在一阵势如惊雷的钟鼓之声中,新立储君从锦屏步障间通过了正门。就连那极盛极荣的时刻,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能完完全全地卸下一颗心,思绪清明而安宁。
他的母亲死的很早,皇帝待他更像君臣而不是父子。其他皇子、公主在十三岁之前均可由亲娘或养母留在自己宫里抚育,或短或长总有个无忧无虑的幼时,但他却是在冷冰冰的司藩院里孤独又倨傲地磨砺生长,冷暖自知。没有人敢对他不敬,也没有人敢对他亲近。
皇帝像是有心要让他成为一个孤臣,没让哪位妃嫔带他,没让哪个皇子亲近他,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