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公共汽车路线跑出去几站地,一路跑一路在人行道和街边小店门口寻觅,每路过一家音像店或者游艺厅,都跑进去疯找。
傍晚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少棠背心后身被汗水浸润,眼眶里也有一层水雾。小北为什么会跑到这地方,小北是来找他吗?先前的恼火与烦闷突然之间烟消云散,把这臭儿子打一顿最后谁会心疼?
他心里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揪得生疼,一辆辆车呼啸而过,碾压着他的心。
分开五天没有见面,没有打过电话,十年感情那一块坚实的支柱仿佛要崩塌掉了,满目疮痍。从西沟到北京,内蒙东北,再回来,这么多年都熬过来,哪天倘若孟小北离开他,那就是要生生砍断他一条胳膊,肉连着筋骨,疼。
他看着站牌,透过过往的无轨电车车窗,寻觅那熟悉的人影。站牌上漆着“展览路”字样。
少棠蓦地驻足,呆怔,然后转身飞奔。
他一口气跑到老莫门外,餐厅门口处灯火辉煌,黑色雕花壁灯照亮人心。
几十米开外,孟小北坐在老莫一侧的台阶上,膝头摊开画板,眯眼凝视远处人浪车流。
孟小北抬头,两人同时盯住对方,暖黄色/诱人的光圈在瞳膜上荡漾,飞舞,视线斑驳模糊……
人海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