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之下都无人非议,都目为伟业。然而若他的妻子去,妇德上被诟病也就罢了,必还会有人说她抛家弃子、不负责任。
她阿爹、三叔做的事,她阿娘都能做到,可也都不能做。她阿娘明明还有很多事想做,却依旧要功成身退、相夫教子。楼姑姑更是一败涂地,众叛亲离。
雁卿虽固守本心,却也明白自己很可能一事无成、声名狼藉。
可谢三哥哥……他明白她的想法,并且视为理所当然。
雁卿望着谢景言,心里欢喜,又有一种奇异的温暖——怎么说,她以往所说都是自说自话,以往所乐都是自得其乐。不论是月娘、鹤哥儿还是元徵,他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甚至元徵还想同她一道上路,但她做这些事的初心,他们其实都不明白。
可谢景言明白。
雁卿忽就能体会到,钟子期说破俞伯牙的高山流水时,俞伯牙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雁卿就有许多话想同谢景言说,可所有的话都挤在嘴边,到最后说出来的就只是,“……我一定会去的。”
谢景言便笑着点了点头,片刻后他又说,“若有幸,当与你同行。”
雁卿几乎就要兴冲冲的点头,可随即想到元徵,便如凉水浇下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