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雁卿这不将男女大防放在心上的性子也是他和林夫人一同娇惯出来的。雁卿虽明白男女有别,可她并不真的明白“有别”在何处,所以明 知有错的情形下,她也比旁人更容易触犯。他不能“不教而诛”,便令林夫人和月娘好生服侍太夫人,自己将雁卿叫到书房里,训导了一回。
雁卿很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不禀告父母便独自同男子外出,她再无知也知道十分不妥。是以自始至终都十分乖巧听话。
赵世番将她训了一阵子,自己也明白过来。雁卿并非轻浮,就只因那个人是元徵,在她心里并非“外男”二字所能概括罢了——就好像人并非不明白虎狼之性,可若有乳虎自幼陪伴你长大,那它在你心里便也不是“虎狼”之“虎”了。禽兽尚且如此,况乎人哉。
可虎狼毕竟还是虎狼,雁卿这回是当真做了一次蠢事。
当天夜里,雁卿便被关进了祠堂。
她尚还平静,不哭不闹。第二日一早便起床抄写《女诫》——要一百遍抄完了才准出来,出来后大概还有漫长的禁足期。不过这些她也早预料到了,也并不后悔。唯独没料到的是祠堂高阔干冷,夜里冻得她骨头疼,便一宿都没睡着。倒也还能受得住,可她还是想早些抄完离开。
早饭只有米粥和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