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袖埋下了头,屋里的丫鬟都已经出去了,这里只有她一个。
风把变红的枫叶吹到了她的窗棂上,可她看也不想看一眼。
走上前去,两手扶着两扇门,顾怀袖看见他来了,却还是缓缓将门给合上。
她听见大门吱呀的声响,很轻微,像是她心里的什么东西。
她埋头垂首,看着自己搭在木质门沿上的手指,苍白,纤细,手背上有青紫色蜿蜒的血管。
可是她依然老了。
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顾怀袖背过身,贴靠在门里一侧,缓缓得滑坐下来。
张廷玉大概也是知道的,昨晚她问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她甚至知道,张廷玉肯定已经猜着她今天要干什么,可他没有阻止。
因为顾怀袖一旦发现,就意味着无法挽回。
有的东西是遮掩不住的,他再用谎言来遮盖,又有什么作用?
无非是将这一条裂缝,撕得更大罢了。
前所未有地冷,也前所未有地寒。
她缩成了一团,看着冷落的内室,只是想着,让她静一静。
现在,顾怀袖谁也不想搭理,谁也不想看见,她只想自己一个人想想。
一只手掌,已经搭在了门上,可又终于缓缓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