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却仍拨着算珠。
祝暨只好将字条交过去,许稷拿过来瞅一眼,顺手就收进了旁边的书匣里。
“明府怎么这般无所谓呢,写上‘狗官’什么的来羞辱人真是太过分了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写一张我收一张,不知道离任时能收到多少呢。”她注意力几乎都在账簿上,又因为算出点问题来不自觉地低头咬了咬指甲:“你出去吧。”
祝暨简直服了她,关好门退出去,搓着手继续抱怨“冷死了冷死了”,说着看向灰白一片的天空。
真希望春天赶紧来,却又矛盾地希望时间的脚步迟一些。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会有新的期冀,但时间越是逼近,也意味着许稷在高密的任期要到头了。
作为祝暨来说,他并不希望这样一位县官离开高密。
但百姓倒是无所谓的,大约是许稷这县官做得实在没甚么值得令人留恋之处,他们对即将发生的人事变动毫不关心。
许稷收完了最后一次秋税,便明白从此要与高密县道别了。
多条河流过境、盛产绢棉赀布及铜铁、能与周边州县互通有无的高密县,似乎就要与她断开联系。
在此生活了三年,见过南乡阡陌连片、北乡莲叶接天、城西贸易通达,城南百姓安居,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