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快收拾完了,明早就可以走,驿所的人说什么时候来了吗?”
“明日辰时。”
“那来得及。”千缨俯身合箱,“我再收拾一会儿就结束了,你吃饭了吗?厨舍还热着饭呢,或者再做条鱼……”
“这次离京去凤翔,实在是辛苦你了。”练绘很抱歉地说,“让你们随我奔波,对不住。”
千缨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去:“为何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哪里有人可以一直在京做官哪,外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有准备的,不在意。”
“可是凤翔——”
“淄青我都去过,凤翔算甚么?”她又开始睁眼说大话,“我胆子很大的,樱娘也随我,胆子也很大,听说要离开西京去别处,她比我还开心。”
练绘不知道要怎样接她的话。长时间的相处,他清楚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的脾性,她乐观、坦率、麻利,好像什么也不怕,但实际是个胆小鬼。
暮光愈发暗沉,他手里的一只灯笼也愈发显亮。
这光亮映照在她的绯裙上,柔和又暖融。
千缨看他拘谨的模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个人在朝堂里迈得开步子,在家里却缩手缩脚,怕一着不慎破坏已经存在的一点点温暖,却不敢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