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嬴低头看着他,长子漆黑明亮的瞳孔里,清楚的倒映出自己的影象来,他稚气秀美的小脸上,懵懂里混合着迷惘,此刻有更多不知缘故却发乎本能的恐惧正慢慢弥漫起来——这是她的头一个孩子,生下来没有满周就被交给婆婆抚养,不久之后她就去了西凉陪伴丈夫,回到帝都以后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弥补这个孩子了,可谁能想到这才三年不到,她又要离开他?
而且这一次,兴许就是永远。
她用力掐着掌心止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微笑着、轻轻的抬手,像平常那样,若无其事的摸了摸沈舒光的头,用最最柔软、揉进这一生最不舍的情绪道:“乖,你们先过去,为娘还有点事……一会就去你们祖母那里,你跟弟弟,先去!”
“……”沈舒光平常讨好母亲惯了,见母亲这么说,习惯性的答应了一声,但答应之后,男童心里却觉得忽然一空,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年纪太小的他还不能准确的描述这种感觉,却有一种本能,让他忽然扯住正要转身离开的母亲的衣裾,叫道:“不!孩儿要跟母亲一起过去!”
卫长嬴转过头的刹那飞快眨去泪水,她微笑的俯瞰着长子:“你要听话!”
沈舒光还要坚持要求母亲陪自己兄弟去祖母处,不想卫长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