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觉得眼睛里热辣辣地有泪要流出来。萧晨接电话时他就站在不远处,虽然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是他猜出来了,萧晨的亲朋一定就被埋在这堆钢铁残骸里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如果是自己,大概也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吧。
仁心仁术,没有“仁心”怎么会有“仁术”,对自己的至爱亲朋都能够置之不理,又怎配得上“仁心”一词?可是,人世间最难的就是选择:一个是就在眼前亟需救助的伤员,一个是不知身在何处的亲人,世上能有几个人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萧晨跑回来了,他跪倒在小护士身边,一起努力把那个伤员小心翼翼抬上担架。
主任想起一句话,总有人说医生看惯生死,也就无视生死了。可事实上不是那样的,就是因为看多少了生死,才能更深刻地体会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对于医生而言,“生命“永远具有优先权,不管那条命是陌生人的还是亲人的。
萧晨拼命地掀开一块钢板,从底下拖出来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因为身形娇小,她被卡在前后座中间小小的缝隙里反而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驾驶座上的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副驾驶上的妈妈被死死地卡住动弹不得,腿部在大量出血,可她一直努力对孩子说话,让孩子不要怕,“马上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