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在晚膳的时候能够看到他,说笑一阵后,就要入寝,他白日里辛苦,不多时便睡了过去。他的睡眠一向浅,稍有个动静便会醒来,于是她不敢乱动,莫说翻身了,只恨不得连呼吸都不要发出一点声响。她睡前一点水也不敢喝,只怕晚上起夜惊动了他。她就那样,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半蜷着身子,睁着亮晶晶的杏眸,好奇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她白日里不敢仔细看他,夜里也不敢用手触摸他,她所敢的只有在他睡着以后用视线描绘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她喜欢看他蝶翼一般的长睫栖息在白净清秀的面庞上,掩去了那双仿佛能把人看透的明亮的眸子;她喜欢看他微微翕动的鼻翼,安静平和得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她喜欢看他略薄的唇,稍稍上翘的唇角总使得他纵使发怒也像在笑。她喜欢看他的一切,偷偷地掩着嘴笑。
然而他总是忙碌的,即使是在他和她相聚的这样短的时间里,也时常会有各种事务打断他们的相处。也许他到最后也没有来,也许才刚说了句话就要分开,也许只是刚打了照面连话也说不上就得转身离开。然后她只好在沉重冰冷的壳子里枯等这一夜的过去,第二日白昼的过去,在晚膳前欣欣然地等待他的到来。
他是皇帝,他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