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宫里隐隐的灯光,燕凛不由微笑起来。他让内监不要通传,自己悄悄地走到中宫的寝殿。他轻轻地推开宫门,忽然听到一点细细的歌声。他轻轻地关上门,悄悄地走到房门外,驻足静静地听。
乐昌等得无聊,又不想早早去睡,便将娘亲从前教的曲子歌儿一一回想起来,自己哼唱给自己听,好似娘亲在眼前,又像从前那样一边听一边笑。她用脚尖点着拍子,细嫩地哼唱:“傻俊角,我的哥,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捏碎,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来,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唱毕,窃窃地笑,羞羞地乐,再不觉时间难耐。她从凳子上跳下来,在地上打着转,摆着腰肢,又拣了一首唱:“月儿高,望不见我的乖亲到。猛望见窗儿外,花枝影乱摇,低声似指我名儿叫。双手推窗看,原来是狂风摆花梢。喜变做羞来,羞又变做恼。”她又笑了一阵,然后愣愣地站住,轻轻地叹了一声,转身坐回凳子上,闷闷地发着呆。
燕凛在房门外听着,初时还觉好笑,这般粗俚的山野民曲他从未听过,倒是新鲜,可是听到后一首,他不由呆住,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涌上来,到了嘴里只有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