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夜了。
书生冰凉的手指轻轻自他胸膛上擦过,试了试他额头,这副躯壳的主人上一世曾因要为他断后率三百骑对上陈国大军,一场血战遍体鳞伤。曾因要正他的军威熬过一百军棍,旧伤又添新痕。曾经为他刑场待死,忍下一刀九剑的苦楚。
可惜,如今卢东篱指下的肌理皮肤,照旧是光滑完好,一丝旧迹也无。
风劲节刚刚张口,想叫他去歇息不必再管自己,忽然听得房门一启,满眼的牡丹撒花的雪缎红绡,耳朵里听着环佩叮当,竹帘那边就走过来一个美人儿。
双十年华,玉骨冰肌花颜云鬓,淡绿的抹胸低到风liu如某人都不由得伸手拢了拢自己四敞大开的衣襟。
那美貌的女儿走到床侧,一手不客气地搭在卢东篱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风劲节,伸出一根削葱似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笑眯眯说道:“规矩拿来。”
听到规矩两个字,风劲节半口气没喘过来,一阵急咳。他看了看身旁卢东篱茫然的似水面容,便觉得果然是多愁多病身消受不起眼前的倾国倾城貌,“你们染春堂什么时候学会讹人了?”
女子笑得蛾眉杏眼都平成一线,“你见过点了红烛进了秀房脱了衣服管待你半夜还不要钱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