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池官道一侧正是清波荡漾的洛水,旁有白堤长筑、绿柳成荫。夭绍牵了马走去堤岸,栓好缰绳让马儿饮水,自站在柳树下,手执一根细长的柳条,轻轻绕住指尖,默望着夕日下光色闪烁的长河,久久未动。
“郡主,”敬公公从后悄然靠过来,手中以纱绸捧住几块饼饵,微笑道,“这里有些干粮,吃么?”
夭绍转眸,看着他明显瘦削下去的面庞,心知他这几日在牢狱中必然不好过,歉然道:“敬公公,那日在云阁……”
“多谢郡主将老奴从狱中救出来,”敬公公打断她,自拾起一块饼饵放入嘴中,笑了笑,“郡主不吃,老奴便先用了。其实这几日在牢中膳食倒是不曾亏待老奴,每顿还有美酒,只是奴牵挂着病卧榻上的太后,如何能有用膳的心情……”他叹了口气,缓缓吃罢饼饵,又感慨道,“今日便不同了,郡主肯与我回邺都,即便不饿,吃什么亦是可口的。”
夭绍淡淡一笑,转过头去,望着眼前水色,忽道:“敬公公,我想问你一件事。”
敬公公揖手道:“郡主请说。”
夭绍目光略垂,将柳枝一圈一圈在指上绕紧,静静道:“婆婆的病,真的只能捱一年了么?”
“郡主问这话,莫非怀疑祁某假此借口骗郡主南归不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