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文死谏’,正是御史的本职,所以如果胆小,你趁早儿卷铺盖走路。还有一等人也不可取,事无巨细轻重,见了就写,把些鸡毛蒜皮的事一个劲做文章,自己都轻贱了自己,叫别人如何瞧得起你?谁再敢弄些‘某人贪贿二两银子’,‘某厨所制御膳甚咸’,‘某官朝会时咳嗽一声’之类的东西搪塞,我孙某就先弹劾你个‘琐碎亵渎’!”
他长篇大论,还要往下说,一抬头见刑部谳审司堂官陪着刑部尚书卢从周进来,便道:“其实我要说的就是三条:诚心辅佐朝廷;敢言;不挑剔。今儿人到的齐,由英诚老兄主持,你们议议。有不是处可以商榷。”说罢站起身来一揖手团团一拜,便和卢从周联袂出门升轿而去,都察院会议向来开起来扯皮连筋没头没尾,他这么利索,众人都不禁爽然。
卢从周和孙嘉淦来到部院街大理寺衙门,刚刚过了辰初时牌。其余衙门都倾巢出动在门口扫雪堆雪人,唯独大理寺门口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戈什哈们手按腰刀目不斜视站在踩得结结实实的雪上,靠石狮子旁还有两队善捕营的御林军,黑鸦鸦站在雪地里雁序排成八字,气氛显得十分森严肃穆。见他们二人哈腰下轿,一个门官高唱一声,“孙大人卢大人到!——放炮开中门!”便听三声沉闷的炮响,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