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您大睁着眼看天花板,心里在挑剔别人——和大人做恁大官,待人又谦和体贴,怎么您反而瞧不起人家?”颙琰笑道:“我是说他不成社稷之器,专在邀好人意上头用功夫。比如这碗银耳汤,再好也不能替了五谷杂粮。做板凳椅子的料儿,就算是檀香木,能当梁柱使用么!谦和周到体贴是处人常情,你看宫里那些宦侍太监,哪个不是又谦和又周到又体贴?照你说的,也都是好的了?”
“宦侍——太监?”
“对,也叫阉寺、阉人、珰人。”
“这叫我更不明白了。”
“啊——这么说不成。你看过戏没有?”
“看过。”提起看戏,惠儿眼中闪出喜悦的光,“关帝庙那里社会,都唱大戏,《拾玉镯》、《锁麟囊》、《柜中缘》、《打金枝》——”
“对了,《打金技》里头,公主吩咐人往门上挂红灯,挡着驸马不许回府,那挂宫灯的就是太监。”
“哦——我想起来了!”惠儿拍手笑道,“那叫老公儿!是专门儿在宫里头当差的——那都也是周周正正的人,有甚么不好的?”
她这样天真,灵秀里透着混沌未凿的傻气,颙琰竟是从没见过这色女孩子,儿女子家常嬉笑絮语中,但觉心目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