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甲上尽是刀劈剑砍的斑驳痕迹。他取下头上带着暗灰色战盔,拍了拍胯下深雪天马的马头,然后一跃下马,挥手示意让跟在身后的几位副将不要动——他亲自牵马而行。
范武身形颀长健壮,如今刚刚而立之年,浓黑色的胡茬挂满嘴唇上,走起路来,不刻意却让人觉得龙行虎步,脚步生风。
他的腰间悬着一把随他征战了近十载的宝剑,他目光沉稳,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神采,让敌人望一眼就觉得心惊,让自己人望一眼就觉得心安。
范武将手中战盔递给身后跟随着他的几位副将,然后挥手让那几人先行离开,去处理扬州城一役的后续事情。那几位副将领命而去,他一个人仍牵着心爱的战马,漫步在黄昏下的血色扬州城的古老大街上。
他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摸了摸身边的那匹健硕高大的马儿那长长的鬃毛,然后目光朝北,向长安城方向望去。
这位如今已成为帝国大将军的年轻人,又想起了那几位昔年一起在长安城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好朋友们,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染宣,腾昌,饵文,你们还好吗?”
片刻后,他收起了这些年来少有的那种温情,然后面色冷峻的转身,平稳又满含战意的目光望向了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