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喝了这杯。舅舅,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愿听。大凡人都是如此,得意时常忘后路,喜吉而畏凶,一句扫兴话也难入耳。哲人高明之处也正在此,老子于是就说‘福兮祸所伏’,我心头清明着呢!”这些话隆科多听着确实如坐针毡,可又不能不听,默思良久,终不能一语不发,因干笑一声道:“八爷,话既说到这份儿上,我也掏心窝子说几句。早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心里总折腾着这些个,有百害而无一利,木已成舟,生米熟饭,到了这个山上,就唱这山歌。圣上为人确实精细,恕我说句罪过话,存心并不宽厚,这是人人都晓得的。不过良心话,待八爷满好的。苏奴是八爷的人,先年保八爷当太子,被先帝剥了黄马褂,如今又晋封贝勒;佛格,一个闲散宗室,也和八爷过从很密,皇上如今用他作刑部尚书,阿尔松阿如今也是刑部尚书,佟吉图是六叔佟国维的本家,皇上一即位就封了山东按察使,上月又进位布政使——先帝爷在时,八爷保举过多少次的人,如今都大用了。王爷今个儿又蒙恩为总理王大臣,圣眷是很隆的,依着我看,皇上虽刻薄,却并不寡恩,兄弟情分上很顾全的了。”允禩听了格格一笑,又是没言声。
“隆大人你还没说完。”坐在下首的汪景祺说道“八爷的世子弘旺如今进了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