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又是出名的鬼难缠。他们——”他用扇子指了一下众人,“他们不敢日哄我!”他如此大大咧咧漫不经心,和正襟危坐,冷峻得石头人似的鄂尔善恰成鲜明比较,跟着鄂尔善的戈什哈每日看的都是一张死气沉沉的道学脸,几曾见过这样的封疆大吏?都咬牙低头,想笑,又不敢。江南这些官早被李卫骂皮了,只腆着脸微笑。
“李大人不欺君,这一条我信得及。”鄂尔善很看不惯李卫这副痞子相,却也拿他没法子,因冷冷笑道:“至于下头这些老兄欺不欺李大人,要等查过再说。”
“查就查,怎么个查法?”
“我从户部带了不少盘查好手。”鄂尔善深邃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移动着,“从南京首府,由近及远,一州一县逐个儿查。”
李卫抖着扇子,笑道:“看来鄂公是要撇开我李卫,单独查账了。我得提醒大人一声,你方才说要我‘鼎力相助’,这个话不是旨意里头的,旨意里的原话说,‘会同李卫复查,不得稍存苟且之心’,所以我也是钦差呢!”说着便看鄂尔善,徐徐又道:“这里头有个名分道理,但我不争。你想想看,离秋闱只有几个月光景,你的主差是学政,这么逐县去查,凭你带的那几十多账花子,弄到猴年马月?”鄂尔善没想到这个大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