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圣德攸关,礼部不记档是失职。”方苞在旁说道:“即便朝政缺失,该记的仍旧要记,为大清后世立戒。”雍正笑道:“就是这话。图里琛,你且跪安。六格格今儿已经进宫,这会子大约在钟粹宫谢你主子娘娘的恩。下午你进去给皇后请安,有什么懿旨你照办就是了。”
“扎!”
待图里琛退下,雍正笑谓张廷玉:“说你的正经事。方才说起车铭胡期恒。近日看了河南递来的些密折,说什么的都有,说谁坏的都有,就是没有好人,连朕也弄不清谁在欺君,反正有就是了。衡臣,还是与你们约法,不要避怨嫌,直述你的胸臆,朕自能判断。”张廷玉原想雍正拿定主意,自己顺旨办事,听雍正把话说得这样透,倒觉不好意思,鼓了鼓勇气笑道:“臣和主子一样,没有亲临实地。但臣的门生马家化前日有信,说了河南官场传的俚语,十分粗俗,说出来博主子一笑。抚、藩、臬,三驾车,各拉各的套;三台司、三把号,各吹各的调;田、车、胡,三个,各尿各的尿——说的虽下道,确也是实情……”
他没有说完,雍正方苞都是一笑。雍正见几个太监捂着嘴咯儿咯儿笑个没了,旋即敛了笑容,瞋目命道:“大臣奏事,你们这个样子是什么体统?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