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本心说,我的话有假没有?”
“没有……”
“恐怕我未必能如愿的呀……”张广泗轻轻坐了回去,“莎罗奔男女老幼,全族不过五万人上下吧。我呢?三路接敌军马合下来就有七万人,还不连辎重、粮道、医药、仓库守军……打下一个堡子,常常连敌人影儿也不见,就要死上百人,烧几间茅草棚子,也算‘功劳’奏上去,为的是大家平安,好生把仗打下来,慢慢补皇上高天厚地之恩……”他眼睛里突然涌满了泪水,在灯光下闪烁,“可现在呢?北路军、南路军,一个大仗没打,逃兵合计有小七千人!这叫什么仗?娘的,我这叫什么大将军?我怎么打出这样的仗?我真愧死了!”
郑文焕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张广泗的老部下,从来畏惧张广泗,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想想这些诛心语,心中一片怅惘,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张广泗,低声劝慰道:“大帅不必伤怀。军事无进展,圣上焦急,有几句责备话是常情。岳老军门——岳钟麒在位,雍正爷一天七道旨,骂得他魂不附体——照样还是保全着!仗没打好,是我们不争气。说句真话,这种鬼地方儿,能扎住营,能活下来就了不起了。我们竟是和这沼泽泥潭、山林老洞,和这鬼天气打仗!莎罗奔是土著人,占着地利,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