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产也要赎她身子’,可我没有产业。老爷子在先帝爷手里罢官,还亏空欠了两万两债务。姓杨的送来银票,正好够用,我就动了心。想不过是分家案子,过后无话,这件事就了结了。遭了刘吴龙的弹劾,奴才又惧又羞,乱了方寸,赶紧用八百里加紧补了题参杨景震的折子,又犯了欺君之罪……这会子真无话可说,只求速死,只求速死了……”
乾隆泪流满面,再也不忍听这撕心裂肺的哽咽哭声,强撑着站起身来,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朕来看你,尽一尽昔日旧交情分。鄂善可以留下,卢焯在江浙治水福建修坝,都有些章法,参照他从前写的《治水疏》,你们再谈谈。”说罢拔脚便走。
傅恒赶忙跟出来,发觉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十分受用。乾隆似乎还浸沉在方才的气氛中,踽踽散着步,他不要乘舆轿子,众人只好都跟着。一串黄色的西瓜灯在微风细雨中缓缓行进,像一条火龙在街上游动。这一带都是部署衙门,顺天府又封了道儿,没有看热闹的,倒也安适清净。
“傅恒,”乾隆边走边问,“你在外任当过钦差,带过兵,又回来做军机大臣。你有没有贪贿的事?”“没有。”傅恒立刻坦然回答,“但带兵要军饷不能没有虚冒多领。这是因为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