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铺着雪白的桌布,摆放着鲜花和一些盛着炸薯条、炸洋葱圈的碟子。钢琴也被挪到大厅中间,平时坐的椅子已经全被收起,来宾一律端着酒杯站在那里。
赵湘竹大发感慨:“这让我想起重庆的各种酒会、冷餐会、舞会,现在的官场上很时兴搞这些。继恒,你不知道我的感受有多糟糕,我经常在两个世界里来回奔波,在前线,我看到的是士兵们营养不良的脸,听到的是伤兵们悲惨的哀号,战场上腐烂的尸体,流离失所、奄奄一息的难民,到处是饥饿、贫困、鲜血和死亡……可一回到重庆,我就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无论前方战场形势多么糟糕,那些舞会、酒会照样开,一个比一个豪华排场,官员们还是西装笔挺,太太小姐们照样打扮得珠光宝气。有些宴会更让我吃惊,餐桌上居然还有匈牙利鹅肝酱、法式焗蜗牛、荷兰奶酪……要知道,欧洲现在也是炮火连天啊,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搞来的?难道是通过‘驼峰航线’运来的?你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些官员的神通广大,那些运输机机舱的每一寸空间该有多宝贵,他们竟然能把这些奢侈品找到而且运来……继恒,这些话我从来不敢和任何人说,连你哥哥我都没敢说。我常想,要是前线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知道这些事,他们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还愿意流血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