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眉目间染了愁苦,轻言安慰:“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与秦小姐诚心相交,无关相处长久与否,秦小姐通透,当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相聚有时,离别有时,再不舍又当如何,倒不如磊落以对:“我明白你早晚要走,只不料竟这样快,留不下你只好与你认真告别。”
我“抽”出发间的簪子给他:“我早知你非池中之物,即使大齐辽阔,你要去的地方必是京城那般华贵之地,天子脚下势力盘错复杂,这只玉簪由红珊瑚制成,其形是我爹亲自设计,放眼九州只此一枚,万不得已之时,还望它能帮你渡过难关。京城之内有一家名嵌‘曦’字的钱庄,那是秦家的产业,你只消将此物拿给掌柜,他定然全力相助。”
“可是李轩,我宁愿你不会有用上它的那天。”
既有粗浅的朋友能“碰巧”在秦州买下一座各方面条件俱佳的宅院,在京城的友人又怎会是普通人?我阅历少不代表无知,他的淡泊高远不代表无志,不忍分别,亦不想他淡忘了我们在秦州历经的种种。能为他做的,也只有钱财上的微薄支持。
他轻叹一声,接过簪子妥帖收入怀中,那是我的一番心意,他自当珍惜:“等我再回秦州,便将玉簪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