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额头上渗出些细密汗珠,李四见状知道这病是发出来,不碍事了,心中大石落地,又怕张三郎睡梦之中嫌热,自己又要掀被,只得耐着性子等着他发汗。挨到了掌灯时分,那张三郎身上在松快些,汗也出透了,李四这才放心,又劳烦小翠儿烧了一碗烂肉面送过来,给张三郎吃了,又服侍他睡下。
李四赶着打更,又怕后半夜张三郎没人看顾,心中放心不下,小翠儿有心照顾,只怕自己孤男寡女的说不清楚,看街老爷虽然有个官称儿,却是个没品级的芝麻小官儿,这小翠儿是这一二年才托了人牙子买来的使唤丫头,家中拢共没有一个长随小厮,总不能叫看街老爷亲自前来照看。
两个为难了半日,还是李四郎灵机一动说道:“往日里曾听人家说过,三哥有个兄弟在镇上念书,名唤张四郎的便是,如今他虽然是念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好歹兄弟一场,竟唤了他来看顾一日半日的,岂不是妥当么?”
小翠儿听了果然拍手笑道:“是了,往常闲话家常时候还听见三哥提起他兄弟,说如今是个童生的身份,当日父母最疼,还指望着他改换门庭呢,如今只要请了他来看顾一半日的,再没有不妥当的了,只是那书院是清贵地方,我们小门小户,怎么好去卖头卖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