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地倚着隐几,长发未束,只穿了一袭月白长袍,流水般覆在五采织锦莞席上——
如此堂皇的宫殿,如此素净的装束。
无端地违和,却又无端地好看。
淡青绲边的长袖披落,他手中执着一卷简册,正读得入神,大约是听见脚步声了,随口唤了声:
“秋儿?”
她双膝跪地,行了个端正的大礼,“奴婢阿暖,是替下秋儿来服侍殿下的。”
上方的人似乎有些惊讶,沉默了很久。她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当真就像秋儿说的那样,冰冷的,像刀子一样。而后他却只是淡淡地道:“又换人了?起来罢。”
她缓缓直起身来,便看见他的眼。
那是一双很亮、很冷的眼,所配的是两道斩截的剑眉,器宇轩昂,全在这一双如炬的眼眸之中了。他的脸庞很正,鼻梁很挺,嘴唇是薄薄的一线,几乎不见血色。这样干净利落的轮廓,宛如精雕细琢的玉雕像,想是一点风霜都未曾经过吧?
如是想着,她抿了抿唇,轻轻地道:“奴婢原本是尚衣轩的,秋儿走了,婕妤便拨了奴婢来服侍殿下。”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的年纪,身量都未长全,却拿出了一副端丽的态度,清灵的双髻下是一双幽深的眼,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