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门口止了步。梁王又回过头来,冷声道:“你是要孤来请你么?进来!”
阁中一方桯案,案上笔砚齐全,正摊放了一卷书。阁两旁全是书架,堆满了密密匝匝的简册,简端都缠了作标记的各色流苏,温顺地垂落下来。阿暖这才信了这位殿下是当真有洁癖的:这样多的书,必得一日清理两次才能这样地一尘不染吧?
梁王走到书案后揽襟坐下,指了指案上的漆书砚,简短地道:“斟墨。”
漆书砚不堪研磨,阿暖缓步上前,轻轻拔开砚上仓栓,使贮好的墨汁汩汩流入砚中,又取砚滴,低压翠袖往墨中注水,再拿过架上的紫霜毫,执笔往砚中舔了舔墨,便揽着袖将笔端倒转着递给他。
这一应流程她做来却是十分熟练,眉目专注,神态典雅,真如一位大家闺秀,而不似卑贱奴婢。他静静看着她的脸,竟忘了去接她手中的笔,直到毫端的浓墨滴落在案上才恍然发觉。
她连忙执巾擦拭那滴残墨,他却拿了一片削好的竹简道:“你写自己的名字给孤看看。”
她一呆,“这,这太僭越了……”
他剑眉一拧,神气凌人,“写是不写?”
她凝了声气,只得就着跪坐的姿势在他对面落笔。然而右手心里还是一片焦灼地疼,握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