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奴婢侍奉书砚,因而学了几分书房里的活计。”
他一手执简一手握笔,看也不看她一眼,“你方才说什么,君子有质而无文?真是一知半解的瞎话!”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包,她脸上阵红阵白,心里却还不服气,清声道:“君子自然是文质彬彬的好,但文质若不可兼得时,还是质为先。”
他一挑眉,“这是你的话,还是圣人的话?”
她怔了怔,声调便低了一阶,“是奴婢自己的话……”
他又笑了,“还算诚实嘛。孤告诉你啊,普通人呢,自然是质为先;但为王者呢,必须是文为先。明白了?”
什么明不明白,他这是强行灌输,要她怎么争辩?他看她面色不豫,又轻哼道:“人主之‘文’,是一种气度,上位者气度端严一丝不苟,下民才会心生尊敬——你不懂便算了,横竖与你不相干。”
横竖不就是洁癖么,哪来那么多说道!她腹诽着,稍稍抬眸去看他,刀笔摇动,宽广大袖漾出水一样的波纹,门外暮色/降临,他冰冷的眼底好似融化了些许,专注做事的样子俊美得令人心折。他落笔成文,字迹刚劲清瘦,棱角锋锐,笔画拗折,不似她的字那般隐藏了性情,而全是峥嵘外露的。她看得怔怔然,连手上沾了墨渍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