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不尴不尬地站起身道:“父皇勤于王事,孩儿又怎么留得住?”
皇帝回过头来,定睛打量他半晌,几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有字——他今次觐见,特地穿了玄纹朝服,金印紫绶,确认自己全身上下都端端正正了才入宫来的。怎么皇帝还要用这种眼光看他?
末了,皇帝终于发话,却是冷冷地道:“看你衣冠济楚,朕还道终于出息了一些,却原来皮里阳秋,终究不可教也!”
梅婕妤连忙抢上前来,“陛下息怒!梁王殿下只是一时言语不慎——”
“言语不慎。”皇帝的目光是冷漠的讥诮,“倒真是随了他母亲。”
这话说得重了。
殿中的空气瞬间沉滞了下去,好像虚空中有一只大手将所有的呼吸都一把抽去了一般。
文婕妤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皇帝身边,跪下,行了一礼,而后便顿住,竟不再站起身来。
梁王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皇帝,最后,也与母亲一同跪了下去。
皇帝的眉头再度高高地皱起——
就在这时,顾泽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梅婕妤松了口气,连忙去乳娘手中接过孩子,一叠声儿地哄着,又将顾泽抱给皇帝看:“陛下您看,泽儿闹着要父皇陪他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