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愚蠢。
酒过九行,礼节都走完了,殿中公卿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便皇帝的脸上也现出了些微的不耐。协律都尉瞅准这时机上前道有一支河间新曲,让陛下赏鉴赏鉴,顾渊挥挥手准了。李都尉往后使了个眼风,舞姬便翩然滑入了殿中,长袖交横,络绎飞散,歌声亦悠扬而起——
“上客何国之公子?吾家兰室之幽人。不敢托身兮篽外,乃得娱心兮池中。……”
原是一个上天仙子与下界凡人相恋却不能相守的故事。顾渊听着听着,望了薄暖一眼,后者却坐得身躯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并不在意这曲子里的悲剧之意。薄太后的神情却渐渐冷了下去,笼在灯火阴影之中,教远处的臣工都看不分明。
歌姬唱了数叠,声音陡然拔高,却是煞尾的拍子——
“薄日熹,宜酒食,君富贵,永无事。
“素所好,久不遑。思美人,奉君王。
“常与君,相欢幸。毋相忘,莫远望!”
——
“哐啷——!”
薄太后手中的青玉盏狠狠摔在地上,裂成了千片。她腾地站了起来,冷声发问:“谁作的曲子?!”
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刹那抹掉了所有的声音动作,文武百官、内外命妇都傻在了当地,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