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突然就让拾粮给撞开了。
“娃,你不放羊哩么,咋?”
来路一脸惊,他被儿子拾粮突然闯回来的样子吓坏了。
“不,不啊,爹——”拾粮猛地拽住爹,沉腾腾喊了一声。
这个下午,西沟这座篱笆门掩起的小院里,真正演了一场伤心戏。来路先是左抵右挡,不让儿子把话问出来。拾粮哪里肯,双手死死地抓着爹的胳膊,就一句话:“草草是不是要嫁到青石岭?”
来路惶惶的,面对瞒了一年的儿子,有点抵挡不住了。脸色紫着,黑着,涨红着,熄灭着,一波儿一波儿地涌过浪。最终,一把推开儿子,腾地就给抱头蹲到了地上,哭扯着嗓子嚎道:“拾粮你个狠心的,你把爹往死里问哩。”
登时,拾粮清楚了,明白了,这事是真!妹妹真要嫁给已经死去的宝儿!
“草草呀——”拾粮叫喊着,扑向窑洞。窑洞门晃了几晃,拾粮一头给栽倒了。
这一天的来路家,着实子撕心裂肺。五糊爷闻讯赶来时,就见父子俩一个爬在院里,嚎天扯泪。一个,抱着炕上奄奄一息的妹妹,两股子清泪河水般流。就连傻儿老大拾羊,也躺在院子里恓恓惶惶地抹眼泪。
“做啥哩,做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