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 凉州往事 > 正文 7
花啊草的有一种同影相怜之情。往往,她会站在叫不出名的山花面前,眼里溢着荧荧的光儿,心儿扑扑的,恨不得将这些脆弱而娇嫩的生命搂在怀里。这个正午,她更是表现出少有的痴,甚至有点舍不得拿手里的铲子冲那些雨后冒出的新芽儿下手。她在地里弯腰锄一阵,就会抑制不住地仰起裹在红头巾里的那张嫩脸,水扑扑儿的目光一跳一跳地扑向远山峻岭处。

    突地,山顶上跃出一点一点的白。那白像是有人藏在山后甩出来,甩到这一山的绿中,霎时便让山变了颜色,也让山坡下的人变了心境。果真,拾草的眼让那白抓住了,那白带着生动,带着俏皮,来了就往绿深处扑,就往绿怀里钻,就要把绿变成自己的。拾草连惊了几眼,就发现山巅早已不是刚才的山巅,山巅让那连成片的白搅得流动了起来。

    拾草盼着的时候终于到了。

    还未等羊倌三憨爷显出身,拾草双手已卷成喇叭,冲山巅喊:“桃梅,三憨爷,桃梅——”

    羊们惊讶地眯起眼,冲山坡下望,见是十一岁的拾草,甜甜地一咧嘴,吃草去了。

    白的尽头,山巅跟天的连接处,羊倌三憨爷最后一个跃出来。这是个一辈子跟在羊后头的人,仿佛,他是羊群中最老的那只羊。人刚显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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