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对活人的怨恨。第二天,水二爷亲自为拾粮收拾出一间屋,把自个舍不得盖的被窝抱过来:“娃,往后,你就是我的儿,我的儿啊……”
六月的青石岭,再一次显出它的绚烂多姿。放眼望去,油绿的庄稼伴着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碎花,把山岭涂抹得一派娇美。庄稼套种到药地里,是拾粮的主意。年初播种时,水二爷一横心,说庄稼不种了,全种药。药种到一半,拾粮突然说:“这么肥的地,药又不能种太密,不如想法儿套上些青稞、小麦试试。”水二爷惊讶地瞪着拾粮,瞪着瞪着,忽然就咧嘴笑了:“中啊,你娃还知道动心思,中。”就这么着,水家的庄稼便开在了药地里。这可是个新鲜事,惹得东沟何家都打发了人来偷看。这阵,庄稼就跟中药较上劲了,不是争抢啥,是争抢着长,地肥得很,都能流油了。去年开冬,拾粮从野山里找药回来,到上屋跟岳父说:“山里那么多野肥,糟蹋了可惜,不如让院里人拾回来,明天开春,一并儿施到地里。”水二爷一听这主意不错,当下就点头同意。开春时节,拾粮又在山上烧了山灰,人虽是累坏了,这地,却跟吃了夜料的马,劲儿足得使不完。这不,麻黄地里,麻黄跟小麦比齐了长,一个塞一个。黄芪那边,粉嫩鹅黄的花穗跟晶亮晶亮的豌豆花交相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