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塞,他参加过几次学讲会,听来的那些个新名词,有的记下了,有的第二天就忘了。这剥削,他倒是能记个八九分,不过说起来拗口,一改口道:“剥削就是收租子。”
“这话你也能说出口?”水二爷忽然间有点泄气,他跟老五糊这样的人辩啥理哩,这人一辈子就知道个说媒,庄田地里,一把苦不受,怕是到现在,地都不会犁,一年多少个节气,问他,他保定不知道。跟这样的人激动,犯得着么?水二爷叹了一声,道:“回吧,老五糊,回去好好说你的媒去,媒说好了,也能养活个人。”
“二爷,我的话还没说完哩,这农会,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想,你再想想,孙六他们要是拿绳子来,我老五糊可挡不住。”
这一句,猛把水二爷激怒了。他一把甩了老五糊面前的茶碗说:“老五糊,是人的不是人的都想吓唬我,今儿个,你是不是成心找骂?孙六,孙六有冯传五厉害?我水老二没挨过绳子?何大东家的绳子我挨过,冯传五的绳子我挨过,你拿个绳子就想吓我?告诉你,五糊,天下不是拿绳子捆的,大户也不是你五糊这种人能捆倒的,农会,我这才清楚,农会是个啥玩意。牛马你能分走,田地你也能分走,包括大户家的银子,你也能抢走,我水家就曾让抢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