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柱是个御吏,高士奇挥洒之间,已将众人一概骂尽。大家已知他素性如此,不但没恼,反而哈哈大笑。只余国柱的眉棱骨微微地动了一下。
靳辅、陈潢一行自京返回黄粱梦,韩刘氏在自家庄院大摆筵席为他们洗尘。因堂屋小,靳辅带的几十号亲兵都在天井葡萄架下设桌儿,专从邯郸城请一班吹鼓手奏乐助兴,里里外外觥筹交错,揎臂猜枚,真个热闹喧天。自高士奇和陈潢去后,韩刘氏变尽法子盘问阿秀,有事没事母女俩坐着闲扯,总算将蒙古婚姻礼俗风土人情套了个明白,方知阿秀家乡原本就没有中原这一套套、一层层撕不烂、扯不断的礼仪。老太太不禁爽然自叹:“老天爷,哪里知道你们那地方儿大姑娘兴自己找婆家!也不要父母之命、三媒六证?这在咱们这儿,那就是反了!那天你来那么一出子,老婆子还以为你有痰疾哩!”说着便拍膝打掌地笑。如今见陈潢归来,便想趁这当口儿,重提与阿秀的婚事。
“陈先生。”席间趁着靳辅和封志仁不留意时,韩刘氏凑到陈潢身边,小声说道,“老婆子想问你句话儿。”
陈潢将箸放下,笑道:“士奇与我是老朋友,阿秀又住你家,我瞧着你就是伯母一样的,怎么叫我‘陈先生’?有话尽管说就是。”“那好。”韩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