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娇女,一个是显赫的辅政大臣的堂妹,明知是招惹不起,心里虽寒,面上却不敢带出来,在日头下怔了好一会儿才自挑帘进了佛堂。
苏麻喇姑半躺在榻上,蓬松的苍发只松松挽了一下,从玄色大迎枕上直垂下来,大热的天,盖着夹被,仍仿佛不胜其寒似的瑟瑟发抖。但精神看上去还好,苍白的面孔虽然毫无血色,脸上仍带着微笑,见阿秀进来,忽闪着明亮的眼睛,气息微弱地说道:“坐吧,挨着我近点,好说话。”阿秀听着这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挨着苏麻喇姑坐了,温声说道:“大师到底怎么样?好歹也体恤着点自己……”说着便觉眼眶儿发潮。
“好妹妹,”苏麻喇姑伸出手来,抚着阿秀的背,眼睛望着佛堂顶的藻井说道,“大限到了,怕是挨不了几日,多谢你惦记着还来看我……”
阿秀拭泪替她掖掖被角,说道:“别这样说,这只是一时之灾,高士奇说不相干。灾星过后,你还去我那讲佛经,我爱听着呢!”苏麻喇姑叹息一声,说道:“我一生造孽太多,薄命是自找的。这十几年反躬自省,才知道我本就不该来这人间,更不合做了满人进宫。如今归真返璞,这个话竟只能对你和四格格讲讲!”
“嗯,我听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