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笑道:“皇上是该松泛一点儿了,自去年五月鳌中堂坏事到如今,一天七个时辰见人、批奏章,还要写字、做算术,这几天更是一事未了又有一事,连个五更黄昏也不分了,竟比小家子挣饭吃还难!——就浑身是铁,能打多少钉儿呢?”
“你甭嘴巧!”张万强撇着光溜溜的下巴,扯着公鸭嗓子笑道,“甭指望我在皇上跟前给你递送这些话儿——论说也真是的,去年今日,咱们谁敢想,鳌中堂那么横的人物儿,忽喇巴儿就没了!就是外头茶馆鼓儿先儿们说的书,也未必有这个热闹呢!——这盒子且放在这里,咱们今日拼个不是,也要让皇上多耍一会儿!”
“罢哟,张公公!这我可要驳您的回了!”小毛子扮个鬼脸笑道,“上回也是这么说,皇上脸沉下来,你照样吓得没词儿。要不是我小毛子吓得当场放屁,连你都要落个不是!”
这是去年八月间的事了,山东巡抚于成龙奉调治河总督,陛见时正是凌晨五鼓。康熙头一夜子末丑初才落枕。张万强和小毛子乍着胆子没喊康熙起床,误了一个时辰,被康熙叫来,板着脸斥骂了一顿,说于成龙是封疆大吏,朝廷重臣,太监擅阻、欺蔑大僚,误了军国大事,是砍头的罪。
正训斥间,小毛子憋不住偶然放了个